【太芥】FAKE WINGS（2）
听蝉老板讲故事 芥川出场
推荐BGM：《fake wings》——梶浦由記
一个讲述一对恋人命运暗中交换的故事。
"情况怎么样。"
国木田微微喘气，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小跑过来的。
"国木田老师你来了！"
"嗯…这位病人神志不清，已进入浅昏迷状态。"
"各项生命体征中的血压值数特别高，已经达到了两百。"
"但还有意识，瞳孔没有散大，自主呼吸心跳还算平稳。"
"是吗……"
"还有我们通过他身上的证件提供的信息尝试联系病人家属以及单位的相关人员。"
"好像有人已经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了。"
国木田独步边听着旁边人的汇报，边查看仪器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忍不住扶了扶眼镜框，金属的质感带动了闪耀凛然的光芒。
「如此看来，不容乐观」
他常年紧锁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眉间纹愈发深重。
"负责他病情的是谁？"
小野还从未见过国木田老师如此严肃的模样，当下就是一个激灵。
只觉似有什么宛如刀尖般锋利干脆的东西从尾椎骨一路顺着往上拂过，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站直大声汇报道："是佐藤医师。"
"你就跟他说，今天我没有手术安排，由我来担任这位病患的主治医师。"
"唉？"
"不要问为什么，赶快去。"
国木田独步现在心情很不好。
顺带一跺脚然后一瞟眼，就吓得小野逃之夭夭了。
然而，国木田多年从医经验带给他的不祥预感终究还是化为了现实。
短短一小时后，太宰治的病情就急剧恶化。
“国木田老师，病人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没有任何反射，包括刺痛压也没有反应。"
"还有，这位先生语言功能已基本完全丧失，自主呼吸也停止了……必须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小野颇为担忧地看向国木田独步，视线碰到他脸上的阴霾后触之即分。
「太宰治，你这种年纪突发脑溢血，平常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颅内再出血可能就会形成脑疝…直接压迫脑干了，啧」
不久之后，国木田独步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科室里的人员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国木田如此失态过。
结果出来了。
血管造影显示太宰治颅内两次出血十分严重，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脑疝已经形成。
看到这个结果，国木田独步第一次燃起了想要在医院里抽烟的想法。
作为医生的他非常明白，脑疝的形成就很有可能意味着会压迫到脑干，也就意味着太宰治极有可能面临脑死亡。
脑死亡，即脑部功能永久性丧失。几乎无任何生还可能。
也就是说国木田独步可能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挚友，又或者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爱人在他的手中逝去。
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国木田流下了一滴眼泪。
国木田一直坚信着每个被挽救的生命和被夺去的生命都是等价的，也认为流泪无法拯救，将死之人，也无法超度死去之人——
因为无论是于他们还是于悲伤之人自己都得不到救赎，因为已逝之人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可是，
当友人面临生与死抉择的时候；
当自己真正撕心裂肺的时候；
当担任主刀的人是自己，而手术台上躺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所谓的信条全都是笑话。
现在，哪怕以更改意愿毁灭信条为代价，国木田独步也希望太宰治能够活下去。
这一刻，那些都不算什么。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去摸黑生存吧。
人为何需要光明？
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
人为何需要发声？
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
人又为何需要光芒万丈？
「活下去，太宰治」
「我只要你活下去」
另一边的芥川龙之介接近崩溃。
早上他还看到太宰治同他人谈笑风生，所以没有选择上前打招呼，而是选择默默离开。
在那之后，他还打算今天下班以后去买点螃蟹和立帆贝给他做茶碗蒸。
尽管每次卖海鲜的大妈都会被他阴郁的脸色和不停的咳嗽给吓到。
尽管自己因为要控制肌酐值只能看着太宰治吃。
但是，这些都从未打扰到芥川龙之介的心情。
自从跟太宰治在一起后，芥川龙之介开始改变。
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领带，还是在厨房煮个饭收拾下，或者是加柔顺剂、熨衣服之类的琐事都渐渐习以为常。
在这途中他感知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的存在。
以至于到了后面，去那里买海鲜的时候芥川都学会同大妈道谢了。
他整个的人际关系相较以前也好多了。
都是因为太宰治啊。
芥川龙之介原以为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可在上午近11点时，他接到了医院里来的电话。
说是太宰治突然倒地不起，被送到医院后病危，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
接着那人还说，他是翻查到了太宰治钱包夹层里的纸条，通过拨打上面用笔标注"家人"两字的电话号码而找到了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一阵恍惚。
他想起了这样一段对话，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这样一段话。
"呐，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微微歪头，眼神茫然却不再空洞，向太宰治发出了无声的疑问。
"如果哪天我死了，把我的肾给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肾。"
芥川龙之介反应快到令人惊叹，
当下就拒绝了他这个不能再馊的主意。
哪怕在在他心中认为太宰治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笑话来讲。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
"你真的不要吗……？"
芥川回给他一个决绝的眼神。
话题就此结束。
关灯睡觉。
但是从始至终芥川龙之介弄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件事在太宰治眼里这并非一个笑话。
他是认真的。
现在回想过来，芥川龙之介多么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额外一说，太宰治一贯被他的同事们称为"炼金术师"。
为什么呢？
虽然太宰治平常吊儿郎当的，看上去也好像工作不太认真，人也不是很上进，但在关键时刻他好像无所不能一样。
所以，他在解决完问题后最爱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你们把我看作是炼金术师，那么就请遵守炼金术的规则。"
然后故作语气深沉地说："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
"为了得到什么东西，你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等价交换’。"
"所以……"
"你们俩请我吃蜘蛛蟹怎么样啊哈哈…"
"啊，那可是很贵的！你小子！"
"没事啦，你请得起的，是吧小野寺。"
"呐呐，你瞧小野寺都默认了，斋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
一到下班，同事三人组就乐呵乐呵地吃蟹去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交换都像"帮忙与吃蟹"这般简单轻松。
太宰治下定决心要做的是一命换一命，用他的命去换芥川龙之介的命。
于是私下里他联系了律师立遗嘱，以及验血、做了肾源配型等一系列的事。
（默认为配型成功／略）
一想到他自己如果哪天发生了意外，不能陪伴在芥川身旁。
还可以用自己的肾脏帮其延续生命，然后让他替自己活下去。
「怎么想都划得来啊……」
人生不过几十年。
一路走来总有遗憾的事，总有不得的人。
「即便得到了，大概多是像自己这般，相伴终不长久」
今夜月色真好。
太宰治像被蛊惑了似的，向窗外的虚空伸出了手，有所动作，却最终什么也没抓到。
「大概就如天上的白月光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
「多么想让你化作我胸口上的那颗朱砂痣啊，芥川」
「可惜我不能」
「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走向死的尽头」
夜色下隐匿的是颓然仰头看向天花板的另一个他。
月色下黯然的是不曾为芥川所知的另一个太宰治。
作者有话说：
这个系列纯粹打游击
已经码到第三篇快完了
芥川本篇有伏笔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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