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翳蝉

【文野+正解】《皮囊》(1)

 @細川伽羅奢_今天也在想念Soave 的点文 
顺带偶尔回圈 @moon_moth 
严肃向正文/太宰治中心/永生paro/ 殉情tag
文野、正解的kado联动出文 nina具有√
本文所有设定建立于本人所著的《世界框架构建设定指导建议》之上
性格变动和二次设定免责 尽量向原著靠拢

1.纯白的死神

"我啊,最喜欢下雪了。"
记忆中不知是哪个女孩子曾这样说过。

犹记得她在冰天雪地里兴奋地不停转圈。
通红的鼻头冰冰凉凉的活像个小胡萝头。


其实太宰治也这样认为。
他想,唯有下雪之时,所有生命的美丽才能化身漫天的雪,重归生命本初的颜色。
皆为平等地,降落于世间每个或干净或不干净的角落...


还记得一阵欢声笑语。
然后那时的自己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想要和她拉钩盖章。


可当太宰治再想回应她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一截小小的尾指骨。

一滩血泊。

还有一朵微凉的雪花。

…………


此时此刻,太宰治穿着他那件挚爱的卡其色长式薄料风衣,正百无聊赖躺在雪上。
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朝天张开五指,看起来想要抓住什么似的……不过是凭此以期得到雪花于掌心消融时那阵短暂尖锐的细微冰感罢了。

他整个人神情动作都懒洋洋的,轻松得像是夏日穿着小纹漫步于庙祭集会——吃苹果饴,赏烟火……归家泡完澡后躺在屋顶上用手指点数星星一样。

如果说他这是在气温终年零下,暴风雪正肆虐的群山之中呢?


大概你是不会相信的,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相信。

此时寒风风势渐强,有如刀割,风声听来就像是动物将被屠宰临死前痛苦哀嚎着,又像咆哮女妖高细尖叫着,刺耳到彷若要扎破鼓膜。
可就是在这样的风中,太宰治裸露在外的皮肤仍像是处于春天的横滨一样,散发着健康光泽,红润异常。

这天方夜谭偏偏是真的。


"又失败…了吗?"
太宰治瞳孔微缩,开始喃喃自语道。
呼出的温热气息在风雪中蒸腾如烟。

漫天雪花飘零,在他的耳边低语。



不知何时,他的眼睫已挂霜结棱,并渐渐地布满了——乍看以为只有纯白,才是它们本真的颜色。

非人的领域,非人一样的他。

一切的一切,有着让一切高贵经历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体验都拙于言辞的异样美感。

并于此片零下领域中绽放出不为人知的奇异光芒。


「活着就永远存在着」 

「对命运无法左右的叹息和悲伤」 

「对纯粹人性的追求与迷茫 」 

「对异样情欲纠缠的疑虑和否认」 

「对真理信念的寻觅与盲目…… 」 


"对于死后自会长眠的人来说,这一切都随着生命的消逝归零了吧。" 

"你说是吧,绚子 ?" 

说着太宰治望向了旁边同样躺着的那人。
然而那个女人早已悄无声息了。



她的身体自然地蜷缩在一起,如同处在充满羊水的子宫里的胎儿。
面色因死亡后毛细血管缺少供血而显得苍白。
只是论谁也不能忽视的是——她嘴角那抹残留的微笑。

她的娇颜像是从液氮中取出的玫瑰,花瓣表面覆结霜色,颜色仍在。
不过内里早已发生变化,轻轻触碰就无声地碎作满地,连着她脆弱的生命一齐化作了齑粉随风而逝。

像蝴蝶一样。
不是归于尘土,而是前往天际。


「于终年积雪的雪线之上死去,留给逝世之人最大的惊喜恐怕就是永不腐烂的尸体吧」
「当然,这只是对活着的人来说」
太宰治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身后之事,死人又怎会知道。

当然对于他这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来说也没差。


「……已经死了吗」他失神地想到。

想要说些什么?种种言语,却冻结在了他的喉头。


低温依旧不依不挠,想要无声无息地逮住这里仅有的一个活人——让他安静地妥协,然后毫无所知地昏昏欲睡,最终长眠于这片冰雪之中。
就像千百年来这片雪山微笑着见证一个又一个生命溘然泯灭那样。

然而,我们的太宰先生好像并不卖账。
他像是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转眼间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也对,刚才就是我把她从雪里拖出来的——"他对着天空喃喃道,说罢嘴角处便留下一个讥讽意味十足而意味深长的微笑。

随后他坐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慢吞吞地准备站起身来。
他满头雀色发丝在空中狂舞,不知怎的鸢色眼瞳映照着皑皑白雪显得格外冰冷无情。


结果,他仰头望了望天上的雪花还在下,瞥了瞥脚下的皮鞋还没掉,就又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躺下了。

他想起来了。
在一位冰冷而且对人类毫无好感的白色死神的时时的密切监视下,他想起来了。

想起了他两人殉情赴死相约来到了这座雪山。
想起了她冻得瑟瑟发抖仍笑着对他说没事。
想起了他最后和她的那个拥抱。
想起了他笑着拿出左轮手枪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想起了他在雪坡上对天鸣枪。
想起了之后暴风雪前的雪山山坡上出现了一条白线,引发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先是大量的霜霰席卷而下——

然后两人携手面对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雪。

想起了被冲击波掀倒在地的两人。
想起了被雪掩埋前的最后一刻绚子对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想起了她眼里闪烁着的他早已丧失所不具备的莫名光芒。

他想她的笑好温柔。


"昔拉你为何总是不眷顾我呢。"

好笑的是,即便是死神的光辉也不愿屈就蛰居在这样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身上。

太宰治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那个存在,太宰治死不了。

就算每晚在梦中都将他杀死一次,即使杀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难解这些年来他心中的郁闷。


「嘛,人又怎能和神明对抗」

太宰治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只觉得那笑声被冻结成了冰块,卡在喉咙里想把人活活噎死;又像汇聚成浓烟呛了气管,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撕心裂肺般惨然。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支昂起头颅的打算,认命似的重新投入了冰雪的怀抱。


他的身体半掩在厚厚的雪堆里,动作绵软无力像具死尸。
而发自内心的腐朽气息也始终如骨附蛆、如影随形,就像是欧洲中世纪那些贵妇身上长年难以去除的熏人香味,令人厌恶不堪。

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余风声在耳边呼啸。

大概是携带着冰砾的风打得他的脸生疼了,又或者是新下的雪足够把他埋起来了,太宰治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但他心里知道他坐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来了。"

一片风雪声中太宰治沉默着,突然吐出了一句话。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随后空气中就响起了类金属撞击声,像陶瓷风铃在风中摇晃般的清脆悦耳。
而前几秒还是空着的雪地上,蓦然同时出现了一个雪白的身影。

他雪白的发簇微翘曲卷,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身材看上去纤细瘦弱,好像一位人类少年。
宽大的无袖白披肩斗篷在迅疾的冷空气中飘扬着并飒飒抖动,宛如拥有生命一般。

——和暴风雪意外的相称。


即便是在如此寒冷之地,脚上也只穿了一双黑色露趾绑带凉鞋,像是感受不到温度。

怪异的外表,怪异的装束,怪异的行为……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很美,这种美已经超越了性别与种族,可以称之为纯粹的美,而非用"帅气"一类的局限性词。


「如果是再让我失忆后看见他一回,那么我应该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抽离吧…哈哈」

太宰治想道。


此后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像是准备说话。


"亚哈库依·扎修尼纳。"

太宰治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人随之停步,用他那双深红眼眸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太宰治的背影。


"嗯?"

稍显无机质感的磁性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中。


莫名的,一股寒意自脊骨尾部席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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