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敦】维罗妮卡的微笑（1）
推荐BGM：ク ロ ノ ス タ シ ス - き の こ 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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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网般细密的裂痕，
随着时间缓慢延伸，直到布满了整面镜子。
镜面破碎，镜中的世界东倒西歪。
而镜中的小丑依旧笑得开怀，因为小丑在跟镜子里的自己玩石头剪刀布。
镜子里的自己今天晚上约定要继续跟他玩。
"他"还说要跳出镜子来跟小丑一起玩。
却不知维罗妮卡的微笑在背后等着他。
一切将自此而始。
中岛敦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是那种脸上眼睛侧下角总画着眼泪图形的小丑。
因为那个名为冴的女孩，只有在不顺心的时候，在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在某个闲到无聊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
其余时间的他就是空气。
还记得他上个周末晚上发了一条晚安的信息给她，他期待着她的回信，所以意识处于一直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
中岛敦在梦里都梦见她和他回信，每次到那几个点都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意识从梦里挣扎出来，打开手机——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中岛敦一个晚上大概可以轮回八、九次的样子，直到再也睡不着，就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这也成为了中岛敦大学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直到现在 上天给中岛敦开了个玩笑。
让这个还没初恋过就已经失恋了的人，被当做还没排上号的备胎刚给一脚踢飞了。
咕噜噜地滚了好远好远。
一下子竟是连做备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这段无疾而始又无疾而终的"恋情"挺让人发笑的。
所以，各位无须伤感。
因为就连中岛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而且也不明白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
他只是觉得从始至终他的世界有一人缺席了。
那个人是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可中岛敦无从知晓那人的音容笑貌，高矮胖瘦，甚至连性别男女都分不清。
即便出现在梦里，也会骤然消逝不复存在。
冴不过是那人的替身，作为补充内心空洞的道具而存在。
备胎对上替身，
旗鼓相当和不相上下。
真是黑色幽默。
可尚未弄清这份情感的中岛敦还在兀自伤心着。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画上了滑稽的油彩去搏人开心，但在节目的最后忘了卸下伪装，去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
只等喧嚣落幕，掌声褪去……
自己一人默默蹲在黑暗角落里，用泪水去洗刷嘴角画出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虚伪的眼泪会伤害别人，而虚伪的笑容会伤害自己，所以他不打算笑了。
当然，也不会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于是他打算借酒浇愁，来个愁更愁。
如今，中岛敦手里正抓着一厅350ml低度数啤酒的空罐，在接近零点的东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他的姿势怪异而别扭，四肢极其不协调地摆动着——像是踩着钢丝在高空行走的普通人丧失了那份平衡感却偏偏没掉下来。
哦，很显然他醉了。
真是低到令人发指的酒精承受能力，神明一般的沾之即醉。
中岛敦现在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口里唾液分泌不断，舌头却麻木得打结到吐词不清——然而这只是刚开始。
瞧，不知不觉他又顺拐了。
瞧，不知不觉他撞到了树上。
瞧，不知不觉……你到底在期待着什么，还没发生呢。
现在，酒精刺激着中岛敦脆弱的胃粘膜，产生了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比如让他胸口一阵翻腾。
比如让他胃里灼热烧燎。
又比如让他整个身体化作被浇淋了沸水的玻璃器皿，还有蒸汽在他脆弱的血管里面横冲直撞。
时强时弱，时冷时热，
反复不定，掏心剜肺。
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濒临极限，然后整个人就会像夏日的烟火祭花火一样"砰"地就华丽谢幕了。
也许是上帝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他想了个好办法。
那就是让中岛敦的郁气和酒气都化作了……嗝。
"哈哈哈哈嗝……！"
"嗝。"
"嗝——"
一时之间，他打嗝上气不接下气。
"……嗝。"
又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嗝。
他有嗝却打不出的憋屈表情分外引人发笑，过往的路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没有想着要避得远远的，有闲的还走近了他观察一下，胆大的甚至还想上去逗弄他一把。
也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中岛敦和平常大不一样。
摘下了厚重的粗黑框眼镜的那双紫金色瞳眸格外好看。
再衬上面部潮红，眼神愈发迷离。
连耳廓和耳垂不知怎的也绯红一片，总有一种言说不出的朦胧感。
尤其是他下眼睑的眼尾处忍不住浮现的一抹水红，让人忍不住想帮他擦拭一把。
这懵懂少年竟是无形中把喝醉酒后的毫无防备展现得淋漓尽致。
同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再看到他宽大的米黄色羊毛针织衫外套下的纤弱身材，熨帖的白衬衫搭配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
即便酒醉成这副模样，还一丝不苟地系在衣领下还不扯开的衣领。
这般学生装扮的乖顺外表下想必也是隐藏着如羔羊般良善的心吧。
想来很好欺负的模样。
「显得无辜但莫名的色气啊」
远处醉酒的小混混看到他，一时之间跃跃欲试，看模样也不管是男是女了。
说完便几个不怀好意地走向他。
而我们的中岛敦对此一无所知。
小混混按下足音仍在慢慢靠近。
就在为首的即将用手触摸到中岛敦肩膀的时候，那一行人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了。
不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抹杀，而应是从因果律的根本上将他们毁灭。
好一点的，是二十几年前根本没有这个婴儿降生在东京的某户人家；不好一点的，是他所在的整个族系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毁灭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知道之前他们还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出生证明完全不存在，自然身份证明、死亡证明等未曾出现过了。
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人知道。
这个世界没有存有对他们任何的记忆，也不存在他们留下的任何的痕迹。
当然，我们的中岛敦也并不知道。
这不还在那傻呵呵地说着酒话呢。
"Da…？不要丢下我啊噜…嗝！"
「人们说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小丑」
"会是真的吗……不会是吹牛皮吧，嗝。"
「而我就是那个小丑啊」
「对啊，你就是那个可爱的小丑啊」
"唉！"中岛敦顿时惊了："是谁在跟我讲…讲话？！"
说完他夸张地望了望周围，未发现可疑目标就松了口气，只当自己是喝酒喝糊涂了。
中岛敦看着马路上面疾驰而过的卡丁车就脑袋痛，这让他想起了差点撞到他的暴走族，还有一些喜欢逼问他要钱的不良。
但中岛敦不知道的是事后他们都神秘消失了。
「你知道克罗诺斯塔西斯（Chronostasis）吗」
那个莫名熟悉的男声再度造访脑海。
「又是你啊……」
「我，我不知道哎」
那个轻佻而富有深意的声音又笑了两声，继而在中岛敦脑海里说道。
「很快你便会感受到的」
他的语气轻快得要飞舞起来。
就像是春天来了，犹太孩子们奋力挥手，快乐地踏上了通往奥斯维辛的列车那样——
此后过了好久，中岛敦的脑海里再无声音。
中岛敦便越发肯定那些只是幻象。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马路旁。
他准备过马路。
是绿灯。
中岛敦向前走了几步。
踉踉又跄跄，坎坎又坷坷，走走又停停。
他的睡意在此刻突然爆发，低垂的眼让视野变得狭隘。
整个人飘飘忽忽，像是行走在云端。
手不是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脑袋也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为何，他像是受到指引般的低头看向了手上的腕表。
中岛敦奇异地发现：指针竟然停止走动了。
于是他不知和谁犟劲似的小孩子般使出全身力气去甩手臂，以期恢复指针的转动。
然而指针无动于衷，就仿佛时间静止了。
瞧着瞧着，又好像空间中的它们也被莫名的存在置换了一样。
所以中岛敦没有看见不远处的，那个像是受到不明干扰般急促变换颜色的交通信号灯。
就当他沿着人行横道走到整条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荧绿色MPV由东向西飞驰而来。
中岛敦还没反应过来，路人尖锐的尖叫声就已响彻耳畔。
他一直以为车祸这种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却没想到意外相较明天更先来到。
刹那间，他转头看向车来的一侧。
短短几秒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本能地用右手去挡，仿佛刺耳的刹车制动声就会停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可事实上他只能盯着MPV越来越近。
亮如白昼的强光照射下他无法判断速度和距离，一时让中岛敦认为只有原地不动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茫然的少年完全迈不开步子，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完全被吓懵了。
那司机连忙急打方向盘踩刹车却为时已晚。
中岛敦飞起来了。
他飞起来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中岛敦只来得及想"我要死了吗"……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会的」
那一道男声若风盘旋于事发现场上空久久才肯离去。
不久之后，新闻里就报道了这件事情。
在撞到中岛敦之后，那辆MPV撞到了马路边的护栏上。除此之外还顺带还甩倒一棵树，导致整辆MPV车体前方整个都变形了……
据报道，肇事司机为一中年女性。
今晚，这一中年女性司机协同她八岁的女儿出行，并未吸毒或者酒驾的她却在事故中撞伤一名大学生后就心脏病发作猝死。
而她的女儿也在事故中因未系安全带而重度脑震荡，不幸地在去医院的路途中就死了。
就这样，众人见证了又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而本次事故的唯一幸存者——却是那位被撞的大学生中岛敦，现在正送往医院。
据警方调查，肇事司机小泉麻美今年三十六岁，生前无任何违法记录登记在案，信用记录非常良好。
在人口密集、车多路窄的东京市区内，在密密麻麻的限速规定之下……这宗骇人的交通事故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发生了，而且还是两死一伤。
调看监控，结果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诡异之处太多了。
虽然这个名为中岛敦的大学生醉酒状态下过马路，但他的确是在绿灯时行走过的马路。
相反的，小泉麻美倒像是故意要撞他一样。不仅无视他的存在没有减速，反而在将近一百米的时候猛踩油门……难道不是谋杀？
但是，于情于理这都不符合逻辑。
因为中岛敦和小泉麻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方面的来往，生活上也不存在有任何的交集。
小泉麻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
当场目击证人说那时附近的交通指示灯有些问题，但这也不能解释这宗交通事故的发生。
谁也不知道小泉麻美当时究竟看见了什么，或是她那时在想什么。
所以，这个案件也因它的诡异而轰动一时。
话说回来，东京的警察先生们最终只能询问我们唯一的幸存者中岛敦先生了。
一切回归于原点，
解铃还需系玲人。
作者有话说：
我才不会承认标题灵感50%
来自于《生化危机 代号：维罗妮卡》
另外50%不能剧透（笑）
有人发现"沙耶の唄"的彩蛋
恭喜恭喜 再接再厉2333
和虚渊玄老师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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