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翳蝉

【文野乙女‖太宰治】徒桜(13)-冷春

x和风慢热 细腻日式感情 拒绝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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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发生在春天里的故事 以及 一段与阴谋相交织的爱

太宰治百无聊赖,故而正在把玩那个被祖上视为己命般的御赐酒器。
若非他,此物御主当是他不共戴天之夙敌——应是对它爱护有加,于神龛之上将其虔诚供奉的吧。

"啧。"太宰治不屑地轻嘬一声。

莫约是玩腻了,于主位上的他居高临下,随后漫不经心扫过来宾把酒言欢时的众相,还有投向他的各色目光。
或隐蔽晦涩,或明目张胆;或爱慕倾心,或憎恨仇意;或热切好奇,或冷漠麻木……

其中还有一道尤为特殊,无需确认便知是归属于佐枝子的——
宛如寒冬荒地上野草也会烈焰燎原。炽热的爱火正于她双眸之中熊熊腾升,无论何物也遮掩不住。

太宰治微撇了她一眼,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她的确很美。
身上付着茶色素底织锦振袖,身上莹白,草绿和金茶色华美花蕾配合她的身姿更加挺拔窈窕如初春之植。
名贵结城茧绸所制的腰带尾部绘有伊藤家竹纹家徽。而于云鬓间若隐若现的玳瑁发簪配饰有缨穗流苏之花钗,愈发衬得她优雅高贵。

看得出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女为悦己者容嘛。

的确在其他人眼里,伊藤家与太宰家门当户对,而两人也未曾婚娶。看上去是绝佳的联姻对象,而对彼此家族来说绝对是顶好的消息。

但这只是在其他人看来,对于当事人来说并非如此。

一直以来,佐枝子被爱蒙蔽了双目。

她竭尽全力去捕捉所爱之人身上任何一处对她似是而非的赞美与欣赏,以期去感受所谓的爱意。
用名为"我以为"的这根救命稻草,拼命向上攀爬从而企图远离深渊,却始终可悲地活在自己无止境的幻想之中。

她不会等到属于她的复苏之春来临,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
不过飞蛾扑火罢了。

有这么一首和歌极为贴切此状。

"うち日さす宮路を人は満ち行けど吾が思ふ君は唯一人のみ。"
(晴光照宮路,笑语往来频。宮路人虽众,吾心在一人)

太宰治确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是那人不是她而已。

听闻者俱心有戚戚。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一路望来,竟无人察觉到太宰治的目光 。
或许是他的目光如鸟羽过于轻不可闻而微不可查了吧。

即便再擅于察言观色的谄臣,也会觉太宰治所见该是浮光掠影。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庸人往往被其表面浮象迷惑所扰。

——太宰治早已心下了然。

「真慢呐…嫁祸所需之物早在一旬之前便备好了不是么」

心里这般想着的他便又垂眸,闲然而视杯中水一度泛起涟漪……没错,他连陪众人喝酒的诚意也无,而是以水代酒。

拥有"酒仙"美誉的他,为了等会与桜子见面时身上不留酒味,而摒弃了一番开怀畅饮的机会。
心志昭然。

"嗯?"

眼力颇好的太宰治立马捕捉到了隐蔽处的微微光闪,余光一望便见打着记号的郁江以及身后紧随的一众死士。

「已经到了吗」他脑海中闪现过一句话。

联想到不久之后这些人不顾平常放不下的贵族脸面和架子而慌乱逃窜的狼狈模样,太宰治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
便是嘴角一勾。

「接下来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跑得有多快吧」

"愿诸君既得安乐。"

不久后太宰治站立起来,满面笑容地向全场众宾祝酒,以尽地主之谊。
随即点头示意继而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物。
但是谁也没有在那刻察觉这位太宰家家主骤然冷下的面色和那从不曾及于眼底之笑意。

「人生好似春夜梦一场,亦如风中尘土扬…那么…还请诸位好走,我便不相送了」

手中陶杯落下。

郁江其实一直敛息潜藏于暗处,见时刻已至,就用琉璃片反射太阳光以示家主。
只待家主摔杯为令,则率领众人动手。

她一再细声嘱咐手下众死士,此行只需佯袭家主,切不可误伤于他。
此外还需趁乱顺手击杀族内族外一些冥顽不固之辈,如海老藏、万斋、染五郎等,为家主肃清道路。

「尤其是那些只懂得墨守成规而非议家主之老朽就无需再存于世了」郁江眯眼狠然想道。

郁江身为忍者,并非武士,但她于太宰治之忠诚日月可鉴。
若问她此世记忆至深的一幕,她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与太宰治宣誓效忠之时。

犹记得太宰治那时并未成为家主。
他背对着她,全身心将命门交给背后之人,似是喃喃感叹般向她问道:“能为我去死吗,郁江。”

而那时的郁江显然刚刚完成任务归来。
忍者装上染满血渍、破烂不堪,就连苦无之上都缺开了刃口,整个人气喘吁吁——可见当时情景凶险异常。

“大人十分抱歉……忍者是为了完成任务方有价值的存在,不能去死的。”她宁受到责罚,也誓要将真话吐露而出。

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让郁江认为,人死了不过是一滩烂肉。

毕竟对于忍者来说,"忍"才是其精髓所在。
哪怕是人的情感也义无反顾。

而太宰治似早有料到。
多年的相处,既是他给她的考核,也是她对他的估量。在这位小姑娘确认眼前之人正是值得她效忠对象之时,太宰治也将这位来自于甲贺的忍者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他随即改口问道:“那能为我而活吗,郁江。”

“好的大人。”

——意料之内的干净利落。

(此处有借鉴《信长的忍者》)

此后太宰治于谍报方面便是如虎添翼。
之后更是前所未有地信任于她,将诸位死士和随后效忠的忍者皆交由她来指挥,使得郁江成为了当时难得一见的女统领。

很典型的太宰治式做事风格: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而她也从未辜负太宰治对她的信任,续于现在,延至将来,直到永远。

真是难得的君臣之间的典范,不是吗?

…………

「太宰家在这次行动中迎来新生」
看了看手中淬上鸩毒的手里剑,郁江眼里微露寒芒,屏息而待。

却见——

太宰治笑将手一松,
御赐酒杯粉身碎骨。

一场巨变拉开序幕。

以至于后来的百年间多方不断继续追查,就连皇室也几番遣人参与调查此事……可真凶究竟是哪路人马依旧扑朔迷离。

毕竟可估算在内的嫌犯过多。
而佐枝子所在的伊藤家便有这般嫌疑,两家于此事之后相互猜疑、如隔阋墙,关系终不复以前世交之态。而且在太宰治的顺手推舟下,两家原先预要两人缔结的婚约也取消了。
佐枝子不得不灭了痴心,迫于族内压力于翌年匆匆嫁人。

而太宰家在此事变中人员伤亡惨重,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相继而亡,就连家主自己也差点丧命,便也不在怀疑之列。
尽管不是没人曾质疑过太宰治是自导自演,但没有确凿证据就是捕风捉影。悠悠众口下,触及真相之人反而一时沦为笑柄,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对象。

在那之后,贵族们更是一旦谈及此事就会猛然色变、避讳不谈,隐隐有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之势。
不但每逢重大宴会必将极大力度地增派人手负责安保,而且无论朝臣还是当地势力都看此机会圈养私兵,一时蔚然成风。
这令皇室抓耳挠腮、苦恼不堪……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谁又知道这只是太宰治为一女子顺手而为之的呢?
就算知晓,也怕是无人相信罢。

相较于春日宴上的慌乱躁动,小院这边倒是安详的很。
——桜子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在目送郁江走后漫步走进小院。
在那之后出于礼节她并未走进内室,而是来到了院中那株染井吉野之下。

风欲起舞弄花影,婆娑初浅各占春。

无论是枝头之含苞待放,还是庭院之满地落花,亦或者是不知去向之散花……皆成风景。

她抬头仰望漫天飞舞着的花瓣,伸出一手轻托和风。
指尖,沾有桜瓣白。
她于此刻闭目细嗅,其中极其淡雅而微也不可查之香气。
她于此刻聆听感知众花耸动,彷若连蝴蝶翅尖相触之音亦清晰可闻。

若是扫庭抱帚,不定会遗花忘我。
正如前大僧正行尊所言:物我两相忘,唯它慰我怀。
亦像是和泉式部所说,见了泽上的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里出来的梦游的魂那般。

就连杜鹃也宁鸣其左右,云雀亦勿肯上天。

饶是青天同醉樱花,浮云之脚亦乱蹒跚,频频询问它自己对此情深几许?

「多年前的春天,却是再也无法归去了啊」

"願はくは、花の下にて、春死なむ、その如月の望月の頃。"
(愿死春花下,如月望日时)

 她就这样眼看着桜花飘落。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追随你而去吧」
「反正徒留于这世间的我之躯体,不过是如汝之遗物罢了」

"かなしみといはばいふべき、物の味、我の尝めしはあまりに早かり。"
(说是悲哀也可以说吧,事物的味道,我尝得太早了)

明知逝水不归,落花不再返枝,但无论怎样达观,终是难以断念。

于易逝之物,相对唯此刻。

因此桜子并未发觉,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其身后不远处走廊上的太宰治。

"花の陰、赤の他人は なかりけり。"
(樱花树荫下,纵使萍水初相逢,亦非陌路人)

"若真是如此,那么我就姑且一试吧…呵。"
他看着她缓缓默念。

穿越了多年的风,将袭遍二人之身。

他将与春、与桜……与她再一度邂逅。






作者有话说:

下一篇高潮部分 重点+++

请诸位相信含蓄之美的力量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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